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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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將任務下放後, 謝熙辰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輕松。
他總算知道那些領導們為什麽那麽喜歡不管事了，這種輕松的感覺，會上癮。
不過小謝也不是那種不管事的領導, 他是會帶著下屬一起卷生卷死的領導, 就算這些任務安排下去了，他也沒有很清閑。
謝熙辰的待辦事項還有很多, 為此, 他甚至給院內僅存的兩個老師都布置了不少幫忙的任務。
比如墨須子，他需要在一月內提交上對學生們的體制報告及發展報告, 以及對學生們的體術評估，甚至是第四個月的外出野外拉練的策劃案, 至少給五種方案。
笑話，都已經有體術老師了，謝熙辰為什麽還要攬活兒呢？
至於尤金, 由於現在他並沒有給學生上課的安排, 自然身上的任務要比墨須子少一點。
不過也不輕松。
他被要求在這一個月內，摸清二十個學生的底子, 提交上學生在煉金術上的學業要求, 對於有這方面天賦的學生，需要多加關註, 生成一份發展報告。
同樣的，他也要對學生們的藥劑和煉金物品的選擇進行挑選評估, 力求在野外拉練回來後, 學生能第一時間就進入到忙碌的學業中。
兩個原本還算輕松的折磨學生的老師臉都要綠了。
墨須子理解謝熙辰想要給這些身板薄弱的小家夥提升一□□質, 說不定還往魔武雙修的方向去的。
但是……
“你不覺得你這個安排很離譜嗎？”墨須子指著上面的任務要求, 語氣震撼，“一個月, 二十個學生，把他們的發展規劃都得弄清楚，還有體質問題，還有適合的功法問題，還有是否要進行武技專精問題……謝熙辰，你他媽是畜生嗎？”
墨須子沒忍住出口成臟了。
好久沒有聽見這熟悉的罵戰，謝熙辰還有些懷念。
“老墨，不是我想壓榨你，我的壓力也很大啊……”
墨須子是一個老實人，他們在的那個玄幻大陸就沒有pua，更是沒有賣慘這一說的，聽見謝熙辰說自己壓力很大，他也不確定起來。
難道，還有什麽硬性指標？
謝熙辰輕輕嘆氣，很是落寞：“你也知道的，咱們學院一年後要是達不到標準，就要被取締了。”
墨須子摸摸胡須：“是這樣，但你的目標不是一年後至少中級法師嗎？不至於被取締吧？”
謝熙辰面不改色：“不被取締只是硬性要求，不是我的終極目標。”
“一年後，達到要求的學院確實可以不被取締，但是學院之間也是會評級的，等級越高，學院能得到的支持就會越多，也就越出名。”
“我們只有二十個學生，人家都是一整個學院挑選出來的精英，我們二十個學生拼死拼活也就中級法師，人家隨便指一個出來，就是高級法師，老墨，這要是不拿點武技彌補，小家夥們前腳雄赳赳地去，後腳氣虛虛地回，你不心痛啊？”
墨須子沈默了。
那肯定是心痛的，自己的學生自己疼，都花費這麽多精力進去了，自然是把這些孩子都當成自家弟子的，哪能不心痛呢？
謝熙辰感慨：“我也不想壓縮得這麽緊，學業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更何況你是以基礎老師的身份被招過來的，也沒辦法給我超出基礎老師以外的幫助，我都明白。”
“我也在盡力彌補，你看我都好多天沒睡覺了，這實在是太擔心孩子們了，才沒辦法，不得不多給你找點活兒嘛。”
墨須子：“……”
話，話是這麽說，但是，怎麽總感覺怪怪的？
墨須子猶豫地看著謝熙辰，總有種自己被忽悠的感覺。
“其實你說的對，他們短時間也沒有辦法提高武技，我多勞累一點倒是不算什麽，就是怕以後他們專註魔法，然後將我的武技拋下。”
墨須子眉頭一皺：“我很嚴格，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謝熙辰拍拍墨須子的肩，笑瞇瞇地：“放心吧老墨，有我在，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我的學生，就算是最笨的那一個，也必須魔武雙修！”
“哦，那這個和我尤金有什麽關系？”尤金語氣涼涼，看著謝熙辰表情不善，“校長，墨老師家鄉那邊也有句話叫，貪多嚼不爛。”
“他們才一年級，你確定就要給他們這麽多方面的課程？”尤金抱臂冷笑，“我是無所謂，但他們沒這個精力吧？”
謝熙辰語氣淡定：“我都可以，他們為什麽不行？”
尤金一楞：“你什麽可以？”
謝熙辰還沒回答，墨須子已經摸摸鼻子道：“尤金老師，你大概是沒關註吧？咱們校長，也不是這個世界的……”
作為被我是校長系統從諸天小世界招聘來的老師，他們在招聘時是能夠知道部分校長的信息的。
這樣也能讓他們有種，和校長是一條船上的人的感覺。
墨須子老實，但是怕被坑，雖然系統給的福利很好，他還是仔仔細細看過一遍了。
他知道招聘自己的校長是來自於現代小世界的老師，當時他還嘀咕，這樣一個來自四面八方的老師組成的學校，學生真的能學進去知識嗎？
所以墨須子剛來之前就多多彌補了一下世界觀，避免和這個世界有壁，顯得自己不合格。
尤金大概率是沒看的，他所在的小世界和這個世界十分相似，他的難度並不大，雖然也看了不少資料，做了不少準備，但相似的背景讓他比另外兩個來自東方的老師，要更加如魚得水。
尤金眉頭一皺：“所以？”
墨須子輕咳一聲：“所以，學生們現在學的精神力學，魔法基礎，精神力實踐，魔法歷史等等一系列的文化課，理論上來說，都是謝老師，現學現教的。”
謝熙辰頷首：“所以我需要花費更多的努力，畢竟我所在的世界，走的是科技流，就是人類沒有任何魔法和武技的手段，全靠發展道具的世界。”
尤金：“……”
謝熙辰安撫道：“相信我尤金老師，我一個普通的麻瓜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們的學生自然也不會遜色的。”
“實在不行，我多求求系統，讓它給我進購一些腦域開發劑？”謝熙辰心想，要是不行的話，就兌換一個時間流速小黑屋吧。
尤金無話可說。
只能答應了這個離譜的要求。
哦對了，他身上還有著給學院創收的任務，若不是學生中真正擁有煉金天賦的確實不多，他可能真的要罷工了。
誰想跟著謝熙辰一起卷啊！
兩個老師被氣得臉色泛冷，連當天和學生們見面的時候，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學生們敢保證，絕對是斯克裏奇又搞事情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他們好想有一個預告啊！！
已經搞完事情的謝熙辰，正在送客。
木斯特公爵也來了一段時間了，他和女兒聊過之後，也不打算再過多地占據女兒學習的時間，幹脆解決了問題就準備離開。
離開前，他遞給謝熙辰一個契約卷軸，上面寫好了他即將資助學院換取學院教師名額的事情。
一本萬利的事情，謝熙辰沒有道理不同意，只是這個契約卷軸一遞過來，讓謝熙辰有一種，錢追著他的微妙感。
他在契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和木斯特公爵握手：“那就再次感謝公爵對斯克裏奇建設的付出了。”
木斯特公爵強調：“叫我謝爾頓就好，以後的公爵，是我家維爾拉。”
“好的，謝爾頓先生，”謝熙辰從善如流，“我們將給您保留榮譽導師的名字，不過您到來教導學生的時候，希望能提前一周找我們，畢竟，學院的課程安排得很密集，我們需要進行一定地調整。”
謝爾頓點頭，對於這種小細節，他一向不在意，只要能達成目的就好。
不過有一件事他必須強調。
“我聽維爾拉說，她不久後也會在斯特安魔法學報上發表自己的文章。”
謝熙辰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所以？”
謝爾頓面容淡淡，但語氣不容置疑：“他是我的驕傲，也是我立志要寵的小女兒，等到她發表的那一期時，希望斯克裏奇能通知我，我將壟斷當期學報。”
謝熙辰剛剛舒了口氣，就聽見謝爾頓道：“舉辦一個獨一無二的宴會，將所有的學報免費發放下去。”
謝熙辰：“……閣下，我想，其實……”
“不過，只是發行一萬份是不是太少了？”謝爾頓可不想僅僅將這些發放給那些不知道優劣的貴族。
他要給別的魔法學院的學生都送過去，這是他閨女應該得到的榮耀。
“這樣，你把芬妮·斯特安的聯系方式給我，我和她溝通就行，”謝爾頓看謝熙辰有些維納，眼皮一掀，“能幫你們擴大榮譽的事情，我想您也不會隨便拒絕我，對嗎？”
對……
謝熙辰很難拒絕這樣的好處。
但是，但是……
謝熙辰委婉道：“謝爾頓先生，我想我需要和您強調一件事，我們斯克裏奇真的不是家長找來就給學生發表文章的。”
謝爾頓有些不解：“我知道，這和我舉辦宴會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
這不是讓他們本來就不清白的名聲更加雪上加霜嗎？
行，對比起利益，謝熙辰認為背個黑鍋還算能接受，但是……
“謝爾頓先生，我明白您對女兒的關心和愛護，但您能勉強分些憐憫給我們斯克裏奇嗎？”謝熙辰盡量將自己說得十分可憐，“我想您一定也很清楚，我們斯克裏奇有不少的平民學生，那些都是維爾拉的同學，如果所有貴族的同學都舉辦了宴會，而他們什麽都沒有，外界會……”
謝爾頓不達目的不罷休：“我負責。”
謝熙辰哽住。
行吧，他還能說什麽呢？
謝熙辰答應了，他突然想起什麽，隨口道：“既然您也要舉辦宴會，那您回去時遇上亞摩斯先生，希望您能幫我帶一句話。”
既然維爾拉家也要舉辦宴會，那單獨不給博瑞家舉辦宴會，有些不公平了。
反正，說到最後，謝爾頓自己答應的兜底，謝熙辰雖然不是很信任他，也會自己多加監督，但也沒有太過抗拒。
人類的本質就是善變不是嗎？更何況，這樣一來，最終狼狽的也是芬妮，和他謝熙辰有什麽關系呢？
當然，該得到的利益謝熙辰可不會放手。
比如謝爾頓家即將給女兒申請爵位的事情，他給芬妮申請了一下，爭取下一期的娛樂報上，芬妮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授權，將消息發出去。
這對他們的娛樂報一定是一個巨大的收獲。
謝熙辰又和謝爾頓商談了一些細節，然後將謝爾頓好好地送走。
又完成了一項工作呢。
謝熙辰笑吟吟地轉身回去，在圖書館門口又遇上了木斯特家的人。
是維爾拉。
小維爾拉得到了父親無條件的支持，看上去樂觀不少，少了那些焦慮和忐忑，她更加嬌艷了，像一個驕傲的小孔雀一般，仰著脖子，看誰都是朝氣蓬勃的樣子。
謝熙辰推開辦公室的門，對維爾拉玩笑似得敬了個紳士禮，“尊敬的女士，想進來和校長聊聊天嗎？”
維爾拉點頭：“當然！”
她驕矜地擡起腳步，走進了謝熙辰的辦公室。
謝熙辰待客之道還是有的，給小家夥倒了杯茶，上了甜點，坐在小家夥對面，含笑詢問：“是想聊什麽方面的話題呢？”
“未來？家庭？同學關系？或者……學院設施？”
其實都想聊一聊，但是確實也不太好意思的維爾拉選了一個相對好選的。
“學，學院設施？”維爾拉說到這，理直氣壯地仰起頭，“我，我父親說了，給斯克裏奇的資金是以我的名義給的。”
“是的，理論上來說，您是我的小金主呢，”謝熙辰摘下單邊眼鏡，少了眼鏡的束縛，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看著更加深邃，像是一個特別年長的長者，眼底寫滿了智慧和包容。
“作為斯克裏奇的金主，您可以對斯克裏奇的建設和發展提出可靠的建議，我們會斟酌著采納的。”
具體怎麽采納，那是校董會的事情了。
而校董會怎麽想，那就是謝熙辰的事情了，要知道，斯克裏奇現在的校董會，只有謝熙辰一個。
維爾拉哪聽懂成年人的彎彎繞繞，她聽見謝熙辰調侃的那句小金主，就覺得特別的貼切。
可不就是金主嘛！
她躍躍欲試地提出問題：“什麽建議都可以嗎？”
“當然，”謝熙辰含笑伸手推了推點心，“作為金主，您有提建議的資格。”
維爾拉清清喉嚨：“是這樣，我覺得我們的課程安排實在是太緊了，每天都沒有多少自由活動的時間，您不覺得這樣非常束縛你的學生的發展和天性嗎？”
“您說得對，”謝熙辰頷首，維爾拉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變換，謝熙辰又悠悠地開口，“但我們學院的校董會有拒絕采納的權力，真的很抱歉。”
維爾拉憋屈死了！
那還讓她提什麽建議啊！
謝熙辰好笑地翹起二郎腿，向後靠在了沙發上，聲音帶著一絲懶散：“當然，作為斯克裏奇目前唯一的金主，我們斯克裏奇必須要給您最特殊的待遇，以感謝您對斯克裏奇的付出，您看這樣如何？”
維爾拉豎起耳朵，其實也不是很好意思：“也不用很特殊，我和大家一樣就行了……”
謝熙辰：“金主必須得到最好的教育，日後，讓墨須子老師和尤金老師每日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專門給您進行補習，如何？”
不如何。
維爾拉確實有野心，也想追求魔法的至高點，也有些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但是，她不卷。
她只是一個會合理利用時間，拒絕熬夜卷自己的，上進學生而已，這個特殊待遇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沒有！
謝熙辰驚訝地睜大眼睛，“這可是獨一份的待遇，克裏斯知道了，想必會羨慕到嫉妒的，說不定還會和你決鬥，企圖奪取這麽一個資格呢！”
克裏斯要是知道了，估計只會同情加一絲幸災樂禍，然後拍拍她的肩膀，說自己與她同在吧？
維爾拉心頭咬牙嘀咕，面上委屈極了：“我不想要這個特殊待遇！”
謝熙辰聳聳肩：“那您想要什麽呢？不如你看這樣如何？”
維爾拉已經麻木了，她覺得斯克裏奇的嘴裏就不可能出現好話。
他竟然連自己金主都不在乎！
逗夠了孩子，謝熙辰雙手交叉，懶懶的表情收起，那幽深的眼底滿是好笑：“我給金主大人，一場簡單的，問答幫助？”
維爾拉一楞，面上委屈的表情漸漸也收了起來。
“您，您知道？”
謝熙辰心想就謝爾頓那個一整晚拉著他閑聊的架勢，他要是不知道才是有鬼了。
面上倒是一切如常：“當然，我可是安辰·斯克裏奇，我什麽不知道？”
維爾拉糾結漸漸爬上臉上：“我，我知道這麽想不對，但我總會，總會很擔心我的母親。”
“我知道父親沒有錯的，母親也沒有錯，他們也都很愛我，在用屬於自己的方式在愛我，但我就是會很擔心我的母親，我……”
“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父親對你的寵愛，因為隱隱覺得，母親很可憐？她很痛苦，而你卻視而不見？”
維爾拉沈默了。
是的，她就是這麽想的。
從父親的剖白中，她明白，父親和母親本來就不是為愛聯合的，而且，這種聯姻在貴族中很常見，她的母親也明白，所以母親從來不去奢求父親的愛。
但母親想讓維爾拉得到父親的愛，因為只有父親的愛，才能讓維爾拉被寵，得到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這也是維爾拉嫁人後的底氣。
誠然，維爾拉也清楚，或許自己這麽多年的忐忑，心酸，難過，離不開母親的誤導，可當這層誤導，裹挾上了對自己濃烈到化不開的愛意後，她總會開始回想母親那日日哭泣的記憶。
然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地擔心。
謝熙辰指出問題所在：“你覺得母親可憐，痛苦，那你認為她為什麽痛苦？”
維爾拉下意識脫口而出：“她怕我像她一樣！”
謝熙辰哦了一聲：“那你覺得，你會像她一樣嗎？”
維爾拉搖搖頭，“可是，可是她……”
謝熙辰嘆氣：“孩子，你也說了，你的父母並不是為愛結合在一起的，他們互相間也從不奢求愛意這種東西，他們唯一的紐帶，就是你不是嗎？”
“或許我接下來的話，會讓你覺得很刺耳，但老師認為，你得清楚，”謝熙辰眉頭一皺，“父母受限於自己當年無用的經驗，用愛意的方式將這些無用的經驗傳遞給你時，你不需要去記住這個經驗的無用，你感受到這股愛意就行了。”
“換句話說，你可憐你的母親，可作為木斯特夫人，你的母親不愁吃，不愁穿，有地位，有珠寶，有繼子的尊重，有女兒的疼愛，她，可憐在哪裏？”
“她的痛苦源自於自己弱小沒有辦法保護你，可現在你不需要這個保護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什麽會感到痛苦？”
當然，謝熙辰沒有說出更過分的話，畢竟是學生的父母，他不想讓維爾拉知道這些。
人性是難以捉摸的，哪怕維爾拉的母親很喜歡維爾拉，可當她固執地用自己過往的經驗去束縛住維爾拉，而不努力一把讓孩子能開心一些時，其實這就成了一種累贅。
而誰也不知道，這個累贅，是因為維爾拉的母親不敢想不敢求證，還是不願意去想，去求證。
他不知道，也不會加以猜測，但如果，當謝爾頓公爵回去和維爾拉的母親仔細聊過之後，維爾拉母親對維爾拉的愛意值下降的話，這個可能性就會提高。
而這是謝熙辰最不想看見的，他希望自己的學生能自由自在地飛，而不希望自己的學生被父母束縛住，頹然地和夢想失之交臂。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會采取行動，哪怕這樣很不符合一個老師應該做的，可這是他的第一任學生，他將會從頭帶到尾的學生。
他不允許出現任何失誤。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他現在只會讓維爾拉放下這段心結，他告訴維爾拉，真正的愛是希望你能變得更好，得到你最想得到的，而不是給你我想給你的。
那不叫愛，叫操控。
維爾拉似懂非懂地離開了辦公室，她或許懂了，又或許沒懂，謝熙辰看著維爾拉的心事卡到百分之九十的進度就不動彈了，心中也有些無奈。
看來，近期是沒有辦法從這個地方獲得進賬了。
“校校？你的申請怎麽樣了？”謝熙辰又去騷擾校校找校長值了。
校校近乎炸毛：“你就不能去多多關心學生，做點成就任務嗎？”
一定要逮著它這個羊毛薅是吧？
謝熙辰滿臉無辜：“我也想呀校校，但是你忘了嗎？成就任務可不是那麽好觸發的，要不，你給點提示？”
謝熙辰手中的學生心事成就任務，就完成了一個克裏斯的心事，剩下的納撒尼爾，奧菲利亞，估摸著跟他們的魔法之路有關，沒法速成。
維爾拉的更是不知道卡了百分之十是什麽，謝熙辰倒是想找找別的小同學的心事，但想到他們現在看見他就兩股顫顫的樣子，謝熙辰還是只能作罷。
“大概，對學生來說，看見班主任就躲，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吧？”謝熙辰感慨。
校校冷酷：“你的學生可不是看見你就躲，是看見老師就躲。”
笑死，說得像尤金和墨須子沒有這個待遇一樣。
謝熙辰難得被懟到。
他狀若無事地轉移話題：“校校，可憐可憐我吧，要是再不進賬，這個月我的老師工資都發不起了。”
作為一個優秀的學院，他們的工資不僅要準時準點，甚至要每個月的第五天發放，就是這麽個有效率有資本的學院。
沒錢貸款也給發！
但是貸款也是薅校校的羊毛，為什麽不多給點任務，讓它少被薅羊毛呢？
校校被這個天才邏輯弄自閉了。
它看著謝熙辰剩下的校長值，不解：“你又要做什麽？這校長值不是還夠的嗎？”
謝熙辰面不改色：“我最近多了一個金主。”
校校知道，所以校校才不解，明明多了個金主是好事情！
怎麽還需要校長值開銷了呢？
謝熙辰老神在在：“這外觀都推陳出新了，內裏不也變換變換？”
“說實話，我現在早就看不慣這老是掉粉的黑板了，學生待遇上去了，老師待遇總不能還在艱苦吧？”
老師……
細細想來，現在需要用上黑板的老師，也就謝熙辰一個。
校校不解：“你不是要帶頭吃苦嗎？”
謝熙辰改正：“是吃該吃的苦，不該吃的苦不吃。”
校校：“……”
可以，這可真是個非常給力的解釋。
但是校校也沒辦法，主神那邊的申請也都是有周期的，沒到時間，再催也不能有結果。
那能怎麽辦呢？
最終，謝熙辰從校校這裏又坑蒙拐騙了一筆啟動資金，去把學生所在的那艱苦卓絕的教室給改造了。
就改造一個教室，花不了多少錢的！
謝熙辰強調完，轉頭又背負了大批的貸款。
等他誇讚自己金手指時，金手指已經裝死到不搭理他了。
欸，在為學生付出這一塊，謝校長從來不做假，就算是得罪自己金手指，他也是義無反顧的！
——
斯克裏奇的行動力總是很強。
在斯克裏奇魔法學院，他們的學院就跟真正的會魔法一樣，說是一天一個樣都不算誇張。
總有那麽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在他們不知道的夜晚，悄無聲息地改造了，然後冒出來，驚艷他們。
比如墨須子老師時常變化的體術小花園，比如尤金老師越來越多器材的煉金實驗室，比如魔獸園越來越豐富的魔獸，再比如……
“該死的，學院竟然有小偷！”赫伯特驚呼出聲。
作為一只熱愛自然的精靈，赫伯特和伊莎貝拉早上一向起得很早，去擁抱清晨的清新空氣。
他們有時候甚至會因為太早了，提前來教室占座，等時間到了，再去進行體術訓練。
至於有人想問，為什麽不提前去食堂先吃東西，或者問，為什麽不去魔獸園賺貢獻點？
好吧，魔獸園的貢獻點可不好賺，他們也沒有特別需要貢獻點的地方，去不去都無所謂啦。
至於吃東西……
笑話，那次次都趴在地上的錘煉，是給他們提前吃東西的嗎？
赫伯特今天也在和伊莎貝拉比賽誰能起得更早，第一個就踏入了教室。
只有二十個學生的小班級對座位沒有那麽在意，除了幾個優等生總是會坐在前排，其他位置幾乎都是隨便坐的。
所以赫伯特來占座的時候還沾沾自喜。
今天一定要選個好座位，伊莎貝拉最喜歡和他坐在一起，到時候給伊莎貝拉最貼近斯克裏奇的機會。
哦天哪，這麽好的機會，他親愛的妹妹一定會很感激他的。
抱著這樣樂呵的想法，赫伯特利用了精靈的輕盈，速度快得堪比一陣風。
好吧，這有些誇張，就是很快啦，赫伯特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直到……
看見了一間空蕩蕩的教室，以及一個造型奇怪的綠色黑板。
赫伯特發出了震驚的吼聲。
伊莎貝拉今天懶洋洋地，她和奧菲利亞約好一起來教室放書，也懶得搭理幼稚的赫伯特。
聽見赫伯特的叫聲時，她甚至發出了不屑的嗤笑：“你聽，那個和博瑞一樣不學好的傻子又在展示他沒有的腦子了。”
奧菲利亞含蓄一笑：“或許真的遇上什麽突發情況呢？我們快一點上去吧，赫伯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伊莎貝拉聳聳肩：“我敢說，這個無趣的啥子一定躲在門背後，企圖嚇我們一跳，我先上去，看我這次不嚇回去，我就不叫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雄赳赳氣昂昂地三兩步跑到教室門口，獰笑著推開了大門：“哈哈哈赫伯特，看我不撞得你鼻子發青……欸？”
伊莎貝拉瞪大了她本來就很大的綠眼睛：“斯克裏奇遭賊了？！！”
奧菲利亞意識到不對，也趕了過來，“怎麽回事？”
她看著空蕩蕩的教室，一時間也陷入了茫然。
“咱們學院的魔法陣……壞了？”
——
“不好說。”伊莎貝拉結束狼狽的體術訓練，狼吞虎咽地吃著燒餅，“不過等上課時，謝老師就會知道了吧，到時候說不定我們今天就是自習課了。”
作為體態纖細的精靈，伊莎貝拉一般吃一個餅就夠了，奈何學院的廚師不知道怎麽做的，這些奇奇怪怪又很方便的美食總是十分美味。
反正她也已經做完體術訓練了，伊莎貝拉毫不猶豫地多塞了一個肉餅。
好吃！
赫伯特翻了個白眼：“我親愛的妹妹，你還沒看透嗎？斯克裏奇要是願意讓我們上一天的自習，天哪，那你該想想，是不是斯克裏奇又要讓我們考試了！”
伊莎貝拉差點被餅噎到，瘋狂咳嗽。
赫伯特還算有良心，給伊莎貝拉積極遞水，小聲抱怨：“小心些，你可是精靈，怎麽吃東西都會噎到。我們精靈可是最優雅的生物，沒有之一。”
是的，他們的優雅都是天生的，由內而外的！
伊莎貝拉沒好氣道：“誰讓你突然說這麽魔鬼的故事！”
赫伯特摸摸鼻子，有些心虛。
好吧，這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周到。
不過同樣的討論也在各個學生之間。
這可是大事，決定他們今天上課的內容的大事！
吃早餐的時間並不算多，他們吃完後，頂多休息十分鐘，就要匆匆趕往教室了。
不過今天的大家還是走得慢了些，他們連課桌都沒有了，估計第一節課是很難準時開始的。
與其早早遞到，看著斯克裏奇那似笑非笑拿他們開刀的臉，不如走慢一點，集體遲到也不丟臉。
被拉住步伐的奧菲利亞和克裏斯無奈地緊跟大部隊。
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太過理所當然了吧。
在看見斯克裏奇好整以暇地，坐在突然出現的講桌後面，笑吟吟地一一掃視他們的時候，所有人的頭皮，還是不約而同地，感到了發麻。
博瑞被大家毫不猶豫地推了出來。
小博瑞硬著頭皮和謝熙辰打招呼：“謝，謝哥，您也在啊……哈哈，來，來得真早。”
“嗯？現在是九點零五分，如果沒意外的話，我應該已經上課了五分鐘了，或許這並不算早？”謝熙辰好聲好氣地反問回去。
博瑞腿一軟，勉強撐著墻站住：“啊，您是什麽時候找出來的講桌？我們今天是要坐在地上上課嗎？”
“可是，可是我的書本，都在課桌裏……”奧西多鼓起勇氣，就是聲音有些小。
他不太好意思。
他們這樣的平民，沒有空間戒指，就只能靠手拿。
可每天的學習和練武實在是太累了，奧西多便在學完之後，將書本塞進了課桌裏。
就二十個同學，有誰會偷教材呢？
——打臉了，現在是課桌沒了。
奧西多垂頭喪氣，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別人的書抄抄筆記。
博瑞聽見了奧西多小聲的回應，很是義氣地道：“對呀謝哥，咱們書可能都沒有，怎麽上課啊？”
“不過斯克裏奇最近是怎麽了嗎？課桌都能被偷走？”博瑞小聲嘀咕了一句，他知道謝熙辰能聽見。
謝熙辰微微一笑：“怎麽會被偷呢？斯克裏奇的安保設施還是有保障的。”
“再說了，只是一些麻瓜用的課桌而已，想必有能力進入斯克裏奇的，也不會偷走這些課桌。”
呃，這話……
學生們站在門口，不敢動彈。
還是謝熙辰先開口，讓他們進教室找位置站著。
謝熙辰看大家有序地找地方坐，很是欣慰道：“你們的團結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老師實在是太高興了，為了給你們獎勵，老師就不再繼續賣關子了。”
謝熙辰講了講賣關子的意思，然後道：“之前開學時，維爾拉曾經抱怨這裏設施不太好，我想也是，當時我們連課桌都是給麻瓜用的老舊木桌，要不是資金有限，斯克裏奇也不會隨便將就。”
維爾拉立刻反駁：“我沒有這麽說，你肯定是聽錯了！”
啊啊啊斯克裏奇，你要對你的金主做什麽？
難道這就是斯克裏奇掛在嘴邊的“無情背刺”嗎？為什麽是她？
就不能找博瑞嗎？
博瑞要是知道自己小夥伴這麽推給他，怕是做夢都得嚇醒。
謝熙辰眨眨眼：“當然當然，這只是一個借口，只是，最近斯克裏奇接到了一個好消息。”
“一位就讀於我們學院的小金主大人給我們斯克裏奇提供了海量的資金，協助斯克裏奇進行改造，力求給學生最優秀的教學環境，”謝熙辰說到這一頓，笑容加深，“我們校董會經過仔細地思考和討論，最終決定了資金的第一筆用處。”
“還有什麽比給一群已經成為魔法學徒的學生們提供一套魔法課桌更讓我們斯克裏奇顯得專業的事情嗎？沒有了。”
同學們：“……”
克裏斯語氣緩慢：“請問，校董會是指……”
“我呀。”
斯克裏奇輕飄飄的一個詞，帶上億點點上翹的尾音，簡直生動極了。
奧菲利亞也遲疑地詢問：“那魔法課桌……”
“哦，這個呀，這可是一套十分有趣的魔法設備，我想你們一定會喜歡的，”謝熙辰雙手撐著講桌，笑容淺淺，“看見你們地面上那些好看的魔法咒語了嗎？”
所有學生下意識低頭，果然看見了所謂的咒語。
在一行行的階梯上，每間隔一段空隙，就會遇上一個魔法咒語，那些咒語扭扭曲曲地像是蚯蚓一樣難以辨認，不過對他們來說並不算陌生。
——是他們最近剛剛學習的魔法學基礎中的第一課，咒語形態與辨認。
這些咒語和褐色的木質地板結合在一起，像是一張古樸的地毯，又像是切合斯克裏奇的花紋。
說實話，他們才剛剛學了魔法學基礎，第一眼看見這些奇奇怪怪的字母時，還真沒意識到，這是咒語。
博瑞心道不好：“不會是要我們念魔法咒語吧？”
他倒是聽過空間儲存，但是，和這個原理也不太一樣。
謝熙辰搖搖頭：“是也不是，不用太緊張孩子們。”
他非常誠懇地敲敲教學棒，笑容不變：“這是老師翻了很多書籍，才找出來的精神力魔咒，利用精神力激發，順暢地念出魔咒，就可以獲得功能齊全的魔法桌椅一套了。”
“是不是很驚喜？很高興？激動到說不出話了？”
眾學生：“……”
虛弱.jpg
小謝老師善解人意：“不用太高興孩子們，我明白，我都明白的，這一定是大多數的孩子們第一次離魔法那麽近，我都理解的。”
“但是大家也要註意哦，我們的魔法桌椅有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缺點，”謝熙辰給大家忠告，“它的維持需要精神力，精神力激發和擴展沒有學得很好的同學，要開始努力了。”
“我們斯克裏奇的魔法學徒，可不能隨便地坐在地面上上課，多失禮啊。”
謝熙辰的聲音像是魔咒一樣漂浮在所有學生的心頭，和腦海裏。
他們看了看迷了眼的魔咒，又看了看笑容溫和一層不變的謝熙辰，心頭百轉千回，可最終，他們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學生們並不想自取其辱，得到一個敷衍的，沒有任何作用的，只剩下陰陽怪氣的回答，有用嗎？
也不是沒用。
代表奧菲利亞問出了學生們最最關註的一個問題。
“那今天的課程就是激發課桌了嗎？”
謝熙辰眉頭好看地舒展開，豎起食指，在大家的期待中，緩緩搖了搖。
“孩子們，今天的課程是神秘的微表情學，大家忘了嗎？”謝熙辰冷酷無情且不妥協，“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大家都有些健忘，不過不要緊的，你們也都清楚。”
“微表情學這個課程很有趣，也很簡單，就算被占用了一定的時間，我也能完成今天的教學進度，我會給你們預留半小時的時間，召喚你們的桌椅。”
“當然，半小時是極限了，要是推遲的話，我也只能拖堂了，這可真是我優秀的執教生涯中的一大敗筆。”
眾學生：“……”
完全可以想象到，要是極限沒完成任務，他們得到的，絕對不止拖堂這麽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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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任務下放後, 謝熙辰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輕松。
他總算知道那些領導們為什麽那麽喜歡不管事了，這種輕松的感覺，會上癮。
不過小謝也不是那種不管事的領導, 他是會帶著下屬一起卷生卷死的領導, 就算這些任務安排下去了，他也沒有很清閑。
謝熙辰的待辦事項還有很多, 為此, 他甚至給院內僅存的兩個老師都布置了不少幫忙的任務。
比如墨須子，他需要在一月內提交上對學生們的體制報告及發展報告, 以及對學生們的體術評估，甚至是第四個月的外出野外拉練的策劃案, 至少給五種方案。
笑話，都已經有體術老師了，謝熙辰為什麽還要攬活兒呢？
至於尤金, 由於現在他並沒有給學生上課的安排, 自然身上的任務要比墨須子少一點。
不過也不輕松。
他被要求在這一個月內，摸清二十個學生的底子, 提交上學生在煉金術上的學業要求, 對於有這方面天賦的學生，需要多加關註, 生成一份發展報告。
同樣的，他也要對學生們的藥劑和煉金物品的選擇進行挑選評估, 力求在野外拉練回來後, 學生能第一時間就進入到忙碌的學業中。
兩個原本還算輕松的折磨學生的老師臉都要綠了。
墨須子理解謝熙辰想要給這些身板薄弱的小家夥提升一□□質, 說不定還往魔武雙修的方向去的。
但是……
“你不覺得你這個安排很離譜嗎？”墨須子指著上面的任務要求, 語氣震撼，“一個月, 二十個學生，把他們的發展規劃都得弄清楚，還有體質問題，還有適合的功法問題，還有是否要進行武技專精問題……謝熙辰，你他媽是畜生嗎？”
墨須子沒忍住出口成臟了。
好久沒有聽見這熟悉的罵戰，謝熙辰還有些懷念。
“老墨，不是我想壓榨你，我的壓力也很大啊……”
墨須子是一個老實人，他們在的那個玄幻大陸就沒有pua，更是沒有賣慘這一說的，聽見謝熙辰說自己壓力很大，他也不確定起來。
難道，還有什麽硬性指標？
謝熙辰輕輕嘆氣，很是落寞：“你也知道的，咱們學院一年後要是達不到標準，就要被取締了。”
墨須子摸摸胡須：“是這樣，但你的目標不是一年後至少中級法師嗎？不至於被取締吧？”
謝熙辰面不改色：“不被取締只是硬性要求，不是我的終極目標。”
“一年後，達到要求的學院確實可以不被取締，但是學院之間也是會評級的，等級越高，學院能得到的支持就會越多，也就越出名。”
“我們只有二十個學生，人家都是一整個學院挑選出來的精英，我們二十個學生拼死拼活也就中級法師，人家隨便指一個出來，就是高級法師，老墨，這要是不拿點武技彌補，小家夥們前腳雄赳赳地去，後腳氣虛虛地回，你不心痛啊？”
墨須子沈默了。
那肯定是心痛的，自己的學生自己疼，都花費這麽多精力進去了，自然是把這些孩子都當成自家弟子的，哪能不心痛呢？
謝熙辰感慨：“我也不想壓縮得這麽緊，學業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更何況你是以基礎老師的身份被招過來的，也沒辦法給我超出基礎老師以外的幫助，我都明白。”
“我也在盡力彌補，你看我都好多天沒睡覺了，這實在是太擔心孩子們了，才沒辦法，不得不多給你找點活兒嘛。”
墨須子：“……”
話，話是這麽說，但是，怎麽總感覺怪怪的？
墨須子猶豫地看著謝熙辰，總有種自己被忽悠的感覺。
“其實你說的對，他們短時間也沒有辦法提高武技，我多勞累一點倒是不算什麽，就是怕以後他們專註魔法，然後將我的武技拋下。”
墨須子眉頭一皺：“我很嚴格，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謝熙辰拍拍墨須子的肩，笑瞇瞇地：“放心吧老墨，有我在，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我的學生，就算是最笨的那一個，也必須魔武雙修！”
“哦，那這個和我尤金有什麽關系？”尤金語氣涼涼，看著謝熙辰表情不善，“校長，墨老師家鄉那邊也有句話叫，貪多嚼不爛。”
“他們才一年級，你確定就要給他們這麽多方面的課程？”尤金抱臂冷笑，“我是無所謂，但他們沒這個精力吧？”
謝熙辰語氣淡定：“我都可以，他們為什麽不行？”
尤金一楞：“你什麽可以？”
謝熙辰還沒回答，墨須子已經摸摸鼻子道：“尤金老師，你大概是沒關註吧？咱們校長，也不是這個世界的……”
作為被我是校長系統從諸天小世界招聘來的老師，他們在招聘時是能夠知道部分校長的信息的。
這樣也能讓他們有種，和校長是一條船上的人的感覺。
墨須子老實，但是怕被坑，雖然系統給的福利很好，他還是仔仔細細看過一遍了。
他知道招聘自己的校長是來自於現代小世界的老師，當時他還嘀咕，這樣一個來自四面八方的老師組成的學校，學生真的能學進去知識嗎？
所以墨須子剛來之前就多多彌補了一下世界觀，避免和這個世界有壁，顯得自己不合格。
尤金大概率是沒看的，他所在的小世界和這個世界十分相似，他的難度並不大，雖然也看了不少資料，做了不少準備，但相似的背景讓他比另外兩個來自東方的老師，要更加如魚得水。
尤金眉頭一皺：“所以？”
墨須子輕咳一聲：“所以，學生們現在學的精神力學，魔法基礎，精神力實踐，魔法歷史等等一系列的文化課，理論上來說，都是謝老師，現學現教的。”
謝熙辰頷首：“所以我需要花費更多的努力，畢竟我所在的世界，走的是科技流，就是人類沒有任何魔法和武技的手段，全靠發展道具的世界。”
尤金：“……”
謝熙辰安撫道：“相信我尤金老師，我一個普通的麻瓜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們的學生自然也不會遜色的。”
“實在不行，我多求求系統，讓它給我進購一些腦域開發劑？”謝熙辰心想，要是不行的話，就兌換一個時間流速小黑屋吧。
尤金無話可說。
只能答應了這個離譜的要求。
哦對了，他身上還有著給學院創收的任務，若不是學生中真正擁有煉金天賦的確實不多，他可能真的要罷工了。
誰想跟著謝熙辰一起卷啊！
兩個老師被氣得臉色泛冷，連當天和學生們見面的時候，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學生們敢保證，絕對是斯克裏奇又搞事情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他們好想有一個預告啊！！
已經搞完事情的謝熙辰，正在送客。
木斯特公爵也來了一段時間了，他和女兒聊過之後，也不打算再過多地占據女兒學習的時間，幹脆解決了問題就準備離開。
離開前，他遞給謝熙辰一個契約卷軸，上面寫好了他即將資助學院換取學院教師名額的事情。
一本萬利的事情，謝熙辰沒有道理不同意，只是這個契約卷軸一遞過來，讓謝熙辰有一種，錢追著他的微妙感。
他在契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和木斯特公爵握手：“那就再次感謝公爵對斯克裏奇建設的付出了。”
木斯特公爵強調：“叫我謝爾頓就好，以後的公爵，是我家維爾拉。”
“好的，謝爾頓先生，”謝熙辰從善如流，“我們將給您保留榮譽導師的名字，不過您到來教導學生的時候，希望能提前一周找我們，畢竟，學院的課程安排得很密集，我們需要進行一定地調整。”
謝爾頓點頭，對於這種小細節，他一向不在意，只要能達成目的就好。
不過有一件事他必須強調。
“我聽維爾拉說，她不久後也會在斯特安魔法學報上發表自己的文章。”
謝熙辰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所以？”
謝爾頓面容淡淡，但語氣不容置疑：“他是我的驕傲，也是我立志要寵的小女兒，等到她發表的那一期時，希望斯克裏奇能通知我，我將壟斷當期學報。”
謝熙辰剛剛舒了口氣，就聽見謝爾頓道：“舉辦一個獨一無二的宴會，將所有的學報免費發放下去。”
謝熙辰：“……閣下，我想，其實……”
“不過，只是發行一萬份是不是太少了？”謝爾頓可不想僅僅將這些發放給那些不知道優劣的貴族。
他要給別的魔法學院的學生都送過去，這是他閨女應該得到的榮耀。
“這樣，你把芬妮·斯特安的聯系方式給我，我和她溝通就行，”謝爾頓看謝熙辰有些維納，眼皮一掀，“能幫你們擴大榮譽的事情，我想您也不會隨便拒絕我，對嗎？”
對……
謝熙辰很難拒絕這樣的好處。
但是，但是……
謝熙辰委婉道：“謝爾頓先生，我想我需要和您強調一件事，我們斯克裏奇真的不是家長找來就給學生發表文章的。”
謝爾頓有些不解：“我知道，這和我舉辦宴會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
這不是讓他們本來就不清白的名聲更加雪上加霜嗎？
行，對比起利益，謝熙辰認為背個黑鍋還算能接受，但是……
“謝爾頓先生，我明白您對女兒的關心和愛護，但您能勉強分些憐憫給我們斯克裏奇嗎？”謝熙辰盡量將自己說得十分可憐，“我想您一定也很清楚，我們斯克裏奇有不少的平民學生，那些都是維爾拉的同學，如果所有貴族的同學都舉辦了宴會，而他們什麽都沒有，外界會……”
謝爾頓不達目的不罷休：“我負責。”
謝熙辰哽住。
行吧，他還能說什麽呢？
謝熙辰答應了，他突然想起什麽，隨口道：“既然您也要舉辦宴會，那您回去時遇上亞摩斯先生，希望您能幫我帶一句話。”
既然維爾拉家也要舉辦宴會，那單獨不給博瑞家舉辦宴會，有些不公平了。
反正，說到最後，謝爾頓自己答應的兜底，謝熙辰雖然不是很信任他，也會自己多加監督，但也沒有太過抗拒。
人類的本質就是善變不是嗎？更何況，這樣一來，最終狼狽的也是芬妮，和他謝熙辰有什麽關系呢？
當然，該得到的利益謝熙辰可不會放手。
比如謝爾頓家即將給女兒申請爵位的事情，他給芬妮申請了一下，爭取下一期的娛樂報上，芬妮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授權，將消息發出去。
這對他們的娛樂報一定是一個巨大的收獲。
謝熙辰又和謝爾頓商談了一些細節，然後將謝爾頓好好地送走。
又完成了一項工作呢。
謝熙辰笑吟吟地轉身回去，在圖書館門口又遇上了木斯特家的人。
是維爾拉。
小維爾拉得到了父親無條件的支持，看上去樂觀不少，少了那些焦慮和忐忑，她更加嬌艷了，像一個驕傲的小孔雀一般，仰著脖子，看誰都是朝氣蓬勃的樣子。
謝熙辰推開辦公室的門，對維爾拉玩笑似得敬了個紳士禮，“尊敬的女士，想進來和校長聊聊天嗎？”
維爾拉點頭：“當然！”
她驕矜地擡起腳步，走進了謝熙辰的辦公室。
謝熙辰待客之道還是有的，給小家夥倒了杯茶，上了甜點，坐在小家夥對面，含笑詢問：“是想聊什麽方面的話題呢？”
“未來？家庭？同學關系？或者……學院設施？”
其實都想聊一聊，但是確實也不太好意思的維爾拉選了一個相對好選的。
“學，學院設施？”維爾拉說到這，理直氣壯地仰起頭，“我，我父親說了，給斯克裏奇的資金是以我的名義給的。”
“是的，理論上來說，您是我的小金主呢，”謝熙辰摘下單邊眼鏡，少了眼鏡的束縛，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看著更加深邃，像是一個特別年長的長者，眼底寫滿了智慧和包容。
“作為斯克裏奇的金主，您可以對斯克裏奇的建設和發展提出可靠的建議，我們會斟酌著采納的。”
具體怎麽采納，那是校董會的事情了。
而校董會怎麽想，那就是謝熙辰的事情了，要知道，斯克裏奇現在的校董會，只有謝熙辰一個。
維爾拉哪聽懂成年人的彎彎繞繞，她聽見謝熙辰調侃的那句小金主，就覺得特別的貼切。
可不就是金主嘛！
她躍躍欲試地提出問題：“什麽建議都可以嗎？”
“當然，”謝熙辰含笑伸手推了推點心，“作為金主，您有提建議的資格。”
維爾拉清清喉嚨：“是這樣，我覺得我們的課程安排實在是太緊了，每天都沒有多少自由活動的時間，您不覺得這樣非常束縛你的學生的發展和天性嗎？”
“您說得對，”謝熙辰頷首，維爾拉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變換，謝熙辰又悠悠地開口，“但我們學院的校董會有拒絕采納的權力，真的很抱歉。”
維爾拉憋屈死了！
那還讓她提什麽建議啊！
謝熙辰好笑地翹起二郎腿，向後靠在了沙發上，聲音帶著一絲懶散：“當然，作為斯克裏奇目前唯一的金主，我們斯克裏奇必須要給您最特殊的待遇，以感謝您對斯克裏奇的付出，您看這樣如何？”
維爾拉豎起耳朵，其實也不是很好意思：“也不用很特殊，我和大家一樣就行了……”
謝熙辰：“金主必須得到最好的教育，日後，讓墨須子老師和尤金老師每日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專門給您進行補習，如何？”
不如何。
維爾拉確實有野心，也想追求魔法的至高點，也有些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但是，她不卷。
她只是一個會合理利用時間，拒絕熬夜卷自己的，上進學生而已，這個特殊待遇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沒有！
謝熙辰驚訝地睜大眼睛，“這可是獨一份的待遇，克裏斯知道了，想必會羨慕到嫉妒的，說不定還會和你決鬥，企圖奪取這麽一個資格呢！”
克裏斯要是知道了，估計只會同情加一絲幸災樂禍，然後拍拍她的肩膀，說自己與她同在吧？
維爾拉心頭咬牙嘀咕，面上委屈極了：“我不想要這個特殊待遇！”
謝熙辰聳聳肩：“那您想要什麽呢？不如你看這樣如何？”
維爾拉已經麻木了，她覺得斯克裏奇的嘴裏就不可能出現好話。
他竟然連自己金主都不在乎！
逗夠了孩子，謝熙辰雙手交叉，懶懶的表情收起，那幽深的眼底滿是好笑：“我給金主大人，一場簡單的，問答幫助？”
維爾拉一楞，面上委屈的表情漸漸也收了起來。
“您，您知道？”
謝熙辰心想就謝爾頓那個一整晚拉著他閑聊的架勢，他要是不知道才是有鬼了。
面上倒是一切如常：“當然，我可是安辰·斯克裏奇，我什麽不知道？”
維爾拉糾結漸漸爬上臉上：“我，我知道這麽想不對，但我總會，總會很擔心我的母親。”
“我知道父親沒有錯的，母親也沒有錯，他們也都很愛我，在用屬於自己的方式在愛我，但我就是會很擔心我的母親，我……”
“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父親對你的寵愛，因為隱隱覺得，母親很可憐？她很痛苦，而你卻視而不見？”
維爾拉沈默了。
是的，她就是這麽想的。
從父親的剖白中，她明白，父親和母親本來就不是為愛聯合的，而且，這種聯姻在貴族中很常見，她的母親也明白，所以母親從來不去奢求父親的愛。
但母親想讓維爾拉得到父親的愛，因為只有父親的愛，才能讓維爾拉被寵，得到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這也是維爾拉嫁人後的底氣。
誠然，維爾拉也清楚，或許自己這麽多年的忐忑，心酸，難過，離不開母親的誤導，可當這層誤導，裹挾上了對自己濃烈到化不開的愛意後，她總會開始回想母親那日日哭泣的記憶。
然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地擔心。
謝熙辰指出問題所在：“你覺得母親可憐，痛苦，那你認為她為什麽痛苦？”
維爾拉下意識脫口而出：“她怕我像她一樣！”
謝熙辰哦了一聲：“那你覺得，你會像她一樣嗎？”
維爾拉搖搖頭，“可是，可是她……”
謝熙辰嘆氣：“孩子，你也說了，你的父母並不是為愛結合在一起的，他們互相間也從不奢求愛意這種東西，他們唯一的紐帶，就是你不是嗎？”
“或許我接下來的話，會讓你覺得很刺耳，但老師認為，你得清楚，”謝熙辰眉頭一皺，“父母受限於自己當年無用的經驗，用愛意的方式將這些無用的經驗傳遞給你時，你不需要去記住這個經驗的無用，你感受到這股愛意就行了。”
“換句話說，你可憐你的母親，可作為木斯特夫人，你的母親不愁吃，不愁穿，有地位，有珠寶，有繼子的尊重，有女兒的疼愛，她，可憐在哪裏？”
“她的痛苦源自於自己弱小沒有辦法保護你，可現在你不需要這個保護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什麽會感到痛苦？”
當然，謝熙辰沒有說出更過分的話，畢竟是學生的父母，他不想讓維爾拉知道這些。
人性是難以捉摸的，哪怕維爾拉的母親很喜歡維爾拉，可當她固執地用自己過往的經驗去束縛住維爾拉，而不努力一把讓孩子能開心一些時，其實這就成了一種累贅。
而誰也不知道，這個累贅，是因為維爾拉的母親不敢想不敢求證，還是不願意去想，去求證。
他不知道，也不會加以猜測，但如果，當謝爾頓公爵回去和維爾拉的母親仔細聊過之後，維爾拉母親對維爾拉的愛意值下降的話，這個可能性就會提高。
而這是謝熙辰最不想看見的，他希望自己的學生能自由自在地飛，而不希望自己的學生被父母束縛住，頹然地和夢想失之交臂。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會采取行動，哪怕這樣很不符合一個老師應該做的，可這是他的第一任學生，他將會從頭帶到尾的學生。
他不允許出現任何失誤。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他現在只會讓維爾拉放下這段心結，他告訴維爾拉，真正的愛是希望你能變得更好，得到你最想得到的，而不是給你我想給你的。
那不叫愛，叫操控。
維爾拉似懂非懂地離開了辦公室，她或許懂了，又或許沒懂，謝熙辰看著維爾拉的心事卡到百分之九十的進度就不動彈了，心中也有些無奈。
看來，近期是沒有辦法從這個地方獲得進賬了。
“校校？你的申請怎麽樣了？”謝熙辰又去騷擾校校找校長值了。
校校近乎炸毛：“你就不能去多多關心學生，做點成就任務嗎？”
一定要逮著它這個羊毛薅是吧？
謝熙辰滿臉無辜：“我也想呀校校，但是你忘了嗎？成就任務可不是那麽好觸發的，要不，你給點提示？”
謝熙辰手中的學生心事成就任務，就完成了一個克裏斯的心事，剩下的納撒尼爾，奧菲利亞，估摸著跟他們的魔法之路有關，沒法速成。
維爾拉的更是不知道卡了百分之十是什麽，謝熙辰倒是想找找別的小同學的心事，但想到他們現在看見他就兩股顫顫的樣子，謝熙辰還是只能作罷。
“大概，對學生來說，看見班主任就躲，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吧？”謝熙辰感慨。
校校冷酷：“你的學生可不是看見你就躲，是看見老師就躲。”
笑死，說得像尤金和墨須子沒有這個待遇一樣。
謝熙辰難得被懟到。
他狀若無事地轉移話題：“校校，可憐可憐我吧，要是再不進賬，這個月我的老師工資都發不起了。”
作為一個優秀的學院，他們的工資不僅要準時準點，甚至要每個月的第五天發放，就是這麽個有效率有資本的學院。
沒錢貸款也給發！
但是貸款也是薅校校的羊毛，為什麽不多給點任務，讓它少被薅羊毛呢？
校校被這個天才邏輯弄自閉了。
它看著謝熙辰剩下的校長值，不解：“你又要做什麽？這校長值不是還夠的嗎？”
謝熙辰面不改色：“我最近多了一個金主。”
校校知道，所以校校才不解，明明多了個金主是好事情！
怎麽還需要校長值開銷了呢？
謝熙辰老神在在：“這外觀都推陳出新了，內裏不也變換變換？”
“說實話，我現在早就看不慣這老是掉粉的黑板了，學生待遇上去了，老師待遇總不能還在艱苦吧？”
老師……
細細想來，現在需要用上黑板的老師，也就謝熙辰一個。
校校不解：“你不是要帶頭吃苦嗎？”
謝熙辰改正：“是吃該吃的苦，不該吃的苦不吃。”
校校：“……”
可以，這可真是個非常給力的解釋。
但是校校也沒辦法，主神那邊的申請也都是有周期的，沒到時間，再催也不能有結果。
那能怎麽辦呢？
最終，謝熙辰從校校這裏又坑蒙拐騙了一筆啟動資金，去把學生所在的那艱苦卓絕的教室給改造了。
就改造一個教室，花不了多少錢的！
謝熙辰強調完，轉頭又背負了大批的貸款。
等他誇讚自己金手指時，金手指已經裝死到不搭理他了。
欸，在為學生付出這一塊，謝校長從來不做假，就算是得罪自己金手指，他也是義無反顧的！
——
斯克裏奇的行動力總是很強。
在斯克裏奇魔法學院，他們的學院就跟真正的會魔法一樣，說是一天一個樣都不算誇張。
總有那麽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在他們不知道的夜晚，悄無聲息地改造了，然後冒出來，驚艷他們。
比如墨須子老師時常變化的體術小花園，比如尤金老師越來越多器材的煉金實驗室，比如魔獸園越來越豐富的魔獸，再比如……
“該死的，學院竟然有小偷！”赫伯特驚呼出聲。
作為一只熱愛自然的精靈，赫伯特和伊莎貝拉早上一向起得很早，去擁抱清晨的清新空氣。
他們有時候甚至會因為太早了，提前來教室占座，等時間到了，再去進行體術訓練。
至於有人想問，為什麽不提前去食堂先吃東西，或者問，為什麽不去魔獸園賺貢獻點？
好吧，魔獸園的貢獻點可不好賺，他們也沒有特別需要貢獻點的地方，去不去都無所謂啦。
至於吃東西……
笑話，那次次都趴在地上的錘煉，是給他們提前吃東西的嗎？
赫伯特今天也在和伊莎貝拉比賽誰能起得更早，第一個就踏入了教室。
只有二十個學生的小班級對座位沒有那麽在意，除了幾個優等生總是會坐在前排，其他位置幾乎都是隨便坐的。
所以赫伯特來占座的時候還沾沾自喜。
今天一定要選個好座位，伊莎貝拉最喜歡和他坐在一起，到時候給伊莎貝拉最貼近斯克裏奇的機會。
哦天哪，這麽好的機會，他親愛的妹妹一定會很感激他的。
抱著這樣樂呵的想法，赫伯特利用了精靈的輕盈，速度快得堪比一陣風。
好吧，這有些誇張，就是很快啦，赫伯特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直到……
看見了一間空蕩蕩的教室，以及一個造型奇怪的綠色黑板。
赫伯特發出了震驚的吼聲。
伊莎貝拉今天懶洋洋地，她和奧菲利亞約好一起來教室放書，也懶得搭理幼稚的赫伯特。
聽見赫伯特的叫聲時，她甚至發出了不屑的嗤笑：“你聽，那個和博瑞一樣不學好的傻子又在展示他沒有的腦子了。”
奧菲利亞含蓄一笑：“或許真的遇上什麽突發情況呢？我們快一點上去吧，赫伯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伊莎貝拉聳聳肩：“我敢說，這個無趣的啥子一定躲在門背後，企圖嚇我們一跳，我先上去，看我這次不嚇回去，我就不叫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雄赳赳氣昂昂地三兩步跑到教室門口，獰笑著推開了大門：“哈哈哈赫伯特，看我不撞得你鼻子發青……欸？”
伊莎貝拉瞪大了她本來就很大的綠眼睛：“斯克裏奇遭賊了？！！”
奧菲利亞意識到不對，也趕了過來，“怎麽回事？”
她看著空蕩蕩的教室，一時間也陷入了茫然。
“咱們學院的魔法陣……壞了？”
——
“不好說。”伊莎貝拉結束狼狽的體術訓練，狼吞虎咽地吃著燒餅，“不過等上課時，謝老師就會知道了吧，到時候說不定我們今天就是自習課了。”
作為體態纖細的精靈，伊莎貝拉一般吃一個餅就夠了，奈何學院的廚師不知道怎麽做的，這些奇奇怪怪又很方便的美食總是十分美味。
反正她也已經做完體術訓練了，伊莎貝拉毫不猶豫地多塞了一個肉餅。
好吃！
赫伯特翻了個白眼：“我親愛的妹妹，你還沒看透嗎？斯克裏奇要是願意讓我們上一天的自習，天哪，那你該想想，是不是斯克裏奇又要讓我們考試了！”
伊莎貝拉差點被餅噎到，瘋狂咳嗽。
赫伯特還算有良心，給伊莎貝拉積極遞水，小聲抱怨：“小心些，你可是精靈，怎麽吃東西都會噎到。我們精靈可是最優雅的生物，沒有之一。”
是的，他們的優雅都是天生的，由內而外的！
伊莎貝拉沒好氣道：“誰讓你突然說這麽魔鬼的故事！”
赫伯特摸摸鼻子，有些心虛。
好吧，這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周到。
不過同樣的討論也在各個學生之間。
這可是大事，決定他們今天上課的內容的大事！
吃早餐的時間並不算多，他們吃完後，頂多休息十分鐘，就要匆匆趕往教室了。
不過今天的大家還是走得慢了些，他們連課桌都沒有了，估計第一節課是很難準時開始的。
與其早早遞到，看著斯克裏奇那似笑非笑拿他們開刀的臉，不如走慢一點，集體遲到也不丟臉。
被拉住步伐的奧菲利亞和克裏斯無奈地緊跟大部隊。
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太過理所當然了吧。
在看見斯克裏奇好整以暇地，坐在突然出現的講桌後面，笑吟吟地一一掃視他們的時候，所有人的頭皮，還是不約而同地，感到了發麻。
博瑞被大家毫不猶豫地推了出來。
小博瑞硬著頭皮和謝熙辰打招呼：“謝，謝哥，您也在啊……哈哈，來，來得真早。”
“嗯？現在是九點零五分，如果沒意外的話，我應該已經上課了五分鐘了，或許這並不算早？”謝熙辰好聲好氣地反問回去。
博瑞腿一軟，勉強撐著墻站住：“啊，您是什麽時候找出來的講桌？我們今天是要坐在地上上課嗎？”
“可是，可是我的書本，都在課桌裏……”奧西多鼓起勇氣，就是聲音有些小。
他不太好意思。
他們這樣的平民，沒有空間戒指，就只能靠手拿。
可每天的學習和練武實在是太累了，奧西多便在學完之後，將書本塞進了課桌裏。
就二十個同學，有誰會偷教材呢？
——打臉了，現在是課桌沒了。
奧西多垂頭喪氣，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別人的書抄抄筆記。
博瑞聽見了奧西多小聲的回應，很是義氣地道：“對呀謝哥，咱們書可能都沒有，怎麽上課啊？”
“不過斯克裏奇最近是怎麽了嗎？課桌都能被偷走？”博瑞小聲嘀咕了一句，他知道謝熙辰能聽見。
謝熙辰微微一笑：“怎麽會被偷呢？斯克裏奇的安保設施還是有保障的。”
“再說了，只是一些麻瓜用的課桌而已，想必有能力進入斯克裏奇的，也不會偷走這些課桌。”
呃，這話……
學生們站在門口，不敢動彈。
還是謝熙辰先開口，讓他們進教室找位置站著。
謝熙辰看大家有序地找地方坐，很是欣慰道：“你們的團結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老師實在是太高興了，為了給你們獎勵，老師就不再繼續賣關子了。”
謝熙辰講了講賣關子的意思，然後道：“之前開學時，維爾拉曾經抱怨這裏設施不太好，我想也是，當時我們連課桌都是給麻瓜用的老舊木桌，要不是資金有限，斯克裏奇也不會隨便將就。”
維爾拉立刻反駁：“我沒有這麽說，你肯定是聽錯了！”
啊啊啊斯克裏奇，你要對你的金主做什麽？
難道這就是斯克裏奇掛在嘴邊的“無情背刺”嗎？為什麽是她？
就不能找博瑞嗎？
博瑞要是知道自己小夥伴這麽推給他，怕是做夢都得嚇醒。
謝熙辰眨眨眼：“當然當然，這只是一個借口，只是，最近斯克裏奇接到了一個好消息。”
“一位就讀於我們學院的小金主大人給我們斯克裏奇提供了海量的資金，協助斯克裏奇進行改造，力求給學生最優秀的教學環境，”謝熙辰說到這一頓，笑容加深，“我們校董會經過仔細地思考和討論，最終決定了資金的第一筆用處。”
“還有什麽比給一群已經成為魔法學徒的學生們提供一套魔法課桌更讓我們斯克裏奇顯得專業的事情嗎？沒有了。”
同學們：“……”
克裏斯語氣緩慢：“請問，校董會是指……”
“我呀。”
斯克裏奇輕飄飄的一個詞，帶上億點點上翹的尾音，簡直生動極了。
奧菲利亞也遲疑地詢問：“那魔法課桌……”
“哦，這個呀，這可是一套十分有趣的魔法設備，我想你們一定會喜歡的，”謝熙辰雙手撐著講桌，笑容淺淺，“看見你們地面上那些好看的魔法咒語了嗎？”
所有學生下意識低頭，果然看見了所謂的咒語。
在一行行的階梯上，每間隔一段空隙，就會遇上一個魔法咒語，那些咒語扭扭曲曲地像是蚯蚓一樣難以辨認，不過對他們來說並不算陌生。
——是他們最近剛剛學習的魔法學基礎中的第一課，咒語形態與辨認。
這些咒語和褐色的木質地板結合在一起，像是一張古樸的地毯，又像是切合斯克裏奇的花紋。
說實話，他們才剛剛學了魔法學基礎，第一眼看見這些奇奇怪怪的字母時，還真沒意識到，這是咒語。
博瑞心道不好：“不會是要我們念魔法咒語吧？”
他倒是聽過空間儲存，但是，和這個原理也不太一樣。
謝熙辰搖搖頭：“是也不是，不用太緊張孩子們。”
他非常誠懇地敲敲教學棒，笑容不變：“這是老師翻了很多書籍，才找出來的精神力魔咒，利用精神力激發，順暢地念出魔咒，就可以獲得功能齊全的魔法桌椅一套了。”
“是不是很驚喜？很高興？激動到說不出話了？”
眾學生：“……”
虛弱.jpg
小謝老師善解人意：“不用太高興孩子們，我明白，我都明白的，這一定是大多數的孩子們第一次離魔法那麽近，我都理解的。”
“但是大家也要註意哦，我們的魔法桌椅有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缺點，”謝熙辰給大家忠告，“它的維持需要精神力，精神力激發和擴展沒有學得很好的同學，要開始努力了。”
“我們斯克裏奇的魔法學徒，可不能隨便地坐在地面上上課，多失禮啊。”
謝熙辰的聲音像是魔咒一樣漂浮在所有學生的心頭，和腦海裏。
他們看了看迷了眼的魔咒，又看了看笑容溫和一層不變的謝熙辰，心頭百轉千回，可最終，他們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學生們並不想自取其辱，得到一個敷衍的，沒有任何作用的，只剩下陰陽怪氣的回答，有用嗎？
也不是沒用。
代表奧菲利亞問出了學生們最最關註的一個問題。
“那今天的課程就是激發課桌了嗎？”
謝熙辰眉頭好看地舒展開，豎起食指，在大家的期待中，緩緩搖了搖。
“孩子們，今天的課程是神秘的微表情學，大家忘了嗎？”謝熙辰冷酷無情且不妥協，“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大家都有些健忘，不過不要緊的，你們也都清楚。”
“微表情學這個課程很有趣，也很簡單，就算被占用了一定的時間，我也能完成今天的教學進度，我會給你們預留半小時的時間，召喚你們的桌椅。”
“當然，半小時是極限了，要是推遲的話，我也只能拖堂了，這可真是我優秀的執教生涯中的一大敗筆。”
眾學生：“……”
完全可以想象到，要是極限沒完成任務，他們得到的，絕對不止拖堂這麽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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